在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加劇和顛覆性創新帶來的挑戰日益嚴峻之際,歐洲決策者正在尋求加強歐洲大陸戰略自主權的方法——尤其是在技術方面。這項工作的一個關鍵部分是《歐盟芯片法》,該法案提供了數十億美元的資金支持,用于建立先進芯片生產工廠(所謂的“晶圓廠”)并加強歐盟的半導體研究。正如美國政策制定者正試圖通過簽署成為法律的 《CHIPS 和科學法案》來加強美國半導體產業一樣,歐洲的立法者正試圖建立一個更加獨立的技術產業。
于是,歐盟委員會在4月提出了《歐盟芯片法案》,旨在解決歐盟半導體供應短缺和多年來半導體投資下降的問題,將歐洲在全球芯片產能中的份額從目前的 10% 左右提高到 20%。該法案預計將于 2023 年上半年通過,并已對主要半導體公司的投資決策產生影響。
《歐盟芯片法》代表了提高歐洲在一系列技術上的戰略自主權的舉措的主要例子。該法案在關鍵技術領域聯合了政治、工業、技術和財政支持;提出明確的工業和技術能力建設計劃;并以務實的方式與志同道合的國家合作,加強對半導體產業生態系統的戰略控制。
盡管世界主要半導體生產商正在加大對當前和下一代芯片設計的投資,但歐洲在該領域的資本支出卻在持續數十年的下降(圖 1)。
《歐盟芯片法》旨在通過沿著三個努力方向啟動一項廣泛的投資計劃來扭轉這一軌跡。該法案的第一個支柱是支持大規模技術能力建設和尖端芯片的創新。第二個支柱提供了對生產能力的大規模投資。第三個支柱旨在提高發現和應對半導體供應危機的能力。
第一個支柱圍繞著被稱為“EU Chips Joint Undertaking”的公私合作伙伴關系,該合作伙伴由 25 個歐盟成員國、以色列、土耳其、挪威、歐盟委員會以及數百家公司和研究中心組成。該支柱涉及半導體研究、半導體試驗生產線、標準、芯片能效和安全性認證、技能以及半導體專業中心的網絡。它具有選擇性的技術重點,包括芯片設計、低至 2 納米以下的先進節點技術和量子芯片。
通過專注于新的技術范式(量子)、先進的芯片設計(sub-2 nm)和新的生產方法(連接“從實驗室到晶圓廠”的試驗線),第一支柱旨在加強歐盟在半導體預-生產階段的能力。它提供研究和創新資金,并尋求通過網絡能力中心來加強工業生態系統,這些能力中心在歐洲提供半導體專業知識和技能開發。它還通過新的 Chips Fund 為初創企業、擴大規模和小型公司提供風險投資。
第二個支柱可以建立垂直整合的生產設施和所謂的“Open EU Foundries”,即為第三方生產由他人設計的芯片的工廠。兩者都需要“首創”——也就是說,它們在技術節點、基板材料或其他可以提供更好性能、工藝創新或能源和環境的產品創新方面等至今尚未出現在歐盟。公司可以獲得國家援助并直接獲得約 300 億美元的歐盟資金和國家資金(這將進一步利用私人資金),以用于新工廠的建設。公司還將受益于快速審批的行政許可和優先進入第一支柱的試驗線,在那里他們可以測試新的生產方法。已確立的半導體生產商,例如法國/意大利的意法半導體和美國的英特爾,已經準備好獲得第二支柱的資金支持。
第三個支柱旨在確保在半導體危機發生時供應的連續性。這將通過監測與需求和升級機制相關的芯片供應短缺的預警指標來激活半導體危機階段。為防止短缺,《歐盟芯片法》規定進行協調采購,并包括強制將生產轉移到第二支柱下的公司生產稀缺的關鍵半導體——作為對歐盟的交換條件。他們獲得了有利的投資條件。早期預警指標的詳細信息正在制定中,隨著第二支柱下的投資分配,相關公司的名單將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增加。
最重要的是,《歐盟芯片法》旨在提高歐洲的戰略自主性,其中包括決定當地長期經濟、社會和民主未來并采取行動所必需的能力、產能和控制力。重要的是,戰略自主不僅關乎工業、國防和技術,還關乎公共政策制定、公共服務提供以及“我們的”文化和民主——我們珍視的東西和屬于我們的東西,來自我們豐富的土地和我們境內的領土到健康等數字資產和工業數據。日益加劇的地緣政治緊張局勢、數字化顛覆、占主導地位的平臺公司、與 COVID 大流行相關的供應鏈危機以及猖獗的網絡犯罪引發了歐洲決策者對歐盟主權和戰略的擔憂。
自治面臨風險——尤其是在技術方面。因此,作為數字經濟的關鍵,穩定的半導體供應是邁向歐洲經濟的關鍵一步戰略自主權。
鑒于其在價值鏈中的上游地位,歐盟芯片法案的支柱之一,乍一看是最不政治的。通過建立支持設計和試點活動的公私合作伙伴關系,第一支柱進入第二支柱,這吸引了最多的關注,因為它正在花費大筆資金來建設完全在歐洲控制下的半導體產能。支柱一和支柱二共同構建了半導體戰略自主所需的長期知識能力和生產能力。該法案的第三個支柱提供了監控半導體供應鏈的措施,這將為歐盟長期推動確保芯片供應提供信息。通過了解這些供應鏈的運作方式,歐洲政策制定者將能夠更好地識別除偶然中斷之外的結構性弱點,并指導進一步的行動以確保歐盟在半導體方面的長期經濟安全。
在推出四個月后,有證據表明《歐盟芯片法》已經在刺激投資。早期和有希望的跡象包括英特爾承諾在德國建立一個價值 190 億美元的半導體制造廠,作為在歐洲宣布的 900 億美元投資的一部分。STMicroelectronics 和 GlobalFoundries 與法國政府簽署了在法國投資 60 億美元的晶圓廠協議。來自美國、中國臺灣和歐洲的其他半導體制造商還在制定對歐洲的投資計劃。
歐洲政策制定者認識到與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是加強戰略自主權的必要因素,并試圖改善與美國同行在技術治理問題上的合作。近幾個月來,跨大西洋貿易和技術委員會 (TTC) 的討論包括考慮如何在半導體短缺機制預警方面進行合作。隨著美國和歐洲都在制定支持半導體產業的措施,這兩個經濟體之間如何避免補貼競賽至關重要——這是產業政策和競爭政策之間緊張的明確跡象。
5 月份的 Paris-Saclay TTC 聲明宣布,雙方將致力于通過尊重 WTO 規則并通過建立“在各自領土上授予的激勵措施的共同目標以及在互惠的基礎上交換有關此類激勵措施的信息來避免補貼競賽。但這是一項軟承諾,因為雙方將在補貼方面相互通報,并在關鍵政策人員之間建立直接協商機制來實施。
目前尚不清楚歐洲和美國的政策建議將帶來多大的投資規模,但根據《歐盟芯片法》,歐盟總投資包括確定的 430 億美元,預計將刺激等量的額外私營部門投資,使總投資達到約 860 億美元。對相應的私營部門投資的預期使得很難比較最近通過的 CHIPS 和科學法案中包含的歐盟和美國提案中的美元金額,該法案為半導體行業分配了 530 億美元的資金。其他國家的支出規模要大得多,例如韓國政府在其芯片產業上的支出達到驚人的 4500 億美元。難以評估投資方案的確切規模給試圖避免補貼戰的政策制定者造成了障礙。
那么歐盟的投資規模是否足以實現戰略自主?
首先,不可能實現絕對的戰略自主權,因為對第三國的依賴可能仍然存在,包括稀土元素和先進半導體制造所需的其他生產材料。然而,生產這些材料的國家——尤其是中國——可能仍將依賴美國和歐盟的設計或制造設備。由此產生的相互戰略相互依存需要謹慎管理,理想的方式是改善而不是破壞戰略穩定。
其次,半導體市場將需要巨額投資,從現在到 2030 年的資本支出估計為 8250 億美元。單個晶圓廠可能需要高達 200 億美元。為了實現歐盟 20% 生產份額的目標,歐洲的總半導體資本支出必須約為1640 億美元。美國要想從目前的 12% 恢復到 1990 年代的 37% 份額,需要超過 3000 億美元。
目前尚不清楚政策計劃資金之間與投資需求之間的資金差距將如何填補,但必須進行進一步的戰略性財務規劃,以增強實現戰略自主權的努力的可信度。
《歐盟芯片法》也沒有動員所有可能的政策工具。即使幾個有希望的市場涉及強烈的公共利益(安全、國防、健康),它也沒有公共采購計劃。它既沒有討論出口管制,也沒有討論外國直接投資 (FDI) 審查或合作的具體指導。有關技能和人才的政策措施不完善,也沒有解決人才流失的根本原因,例如歐洲的創新環境和工資。
還有政治興趣可能開始減弱的風險。歐盟委員會希望抓住這一時刻,并試圖加快《芯片法》的通過。在地緣政治競爭的背景下,無論是美國還是歐洲應該擔心他們行動不夠快。歐盟政策制定者似乎意識到了這種風險。
與歐盟政策制定中的既定做法相反,由于芯片危機的緊迫性,歐盟芯片法案在沒有事前影響評估的情況下啟動。因此工作人員的工作文件作為事后的理由使閱讀更加有趣。該文件以令人驚訝的坦率承認,由于缺乏政治承諾和行業的短期導向,過去的半導體計劃在很大程度上沒有成功。目前,歐盟芯片法已經成功提高歐盟對該問題的政治承諾,這很可能在未來幾年仍然存在,尤其是由于地緣政治和地緣經濟壓力不斷減弱。汽車、電信和衛生部門等關鍵行業的歐洲公司都希望獲得《歐盟芯片法》中描述的先進半導體,但它們是否真的會為這些產品創造長期需求還有待觀察。
如果歐洲政策制定者要實現戰略自主,他們將不得不解決一系列戰略技術問題。歐盟芯片法提供了他們可能如何這樣做的指示。
最近,歐盟決策變得更加堅定、更快,并且從過去關于產業政策或解決國家安全問題的禁忌中解放出來。歐盟芯片法幫助提高了對半導體計劃的政治興趣——這個問題破壞了以前的這樣的努力——并且與歐洲工業生態系統密切相關。該法案包含明確的技術選擇,即使量子芯片的重要性難以預測,并預見到技術優先級可以調整。盡管有其優勢,但不應將《歐盟芯片法》用作其他技術領域的模板。相反,它提供了有關如何將未來的戰略自主計劃調整為特定技術的經驗教訓。讓我們簡要地考慮幾個領域:可信云、量子技術和人工智能。
歐盟值得信賴的云計劃——GAIA-X 和歐盟級別的安全云認證——在他們的技術路線圖和與云生態系統的鏈接。但這些倡議缺乏政治支持。在戰略合作伙伴關系中最好地追求受信任的云是志同道合的還是全球利益?在市場對云安全和基于人工智能的可信服務進行分類時,政府的角色是袖手旁觀,還是應該使用公共采購來指導?應該向政策制定者重新講述過去推動歐盟芯片制造的失敗的故事——正如事先的工作人員工作文件中所述——以闡明政治錨定不明確的風險。
量子戰略自治需要解決量子計算、量子通信、量子傳感器以及后量子加密。這涉及一整套基本的硬件技術、組件、算法、軟件和服務以及應用程序。當前的歐盟量子旗艦計劃解決了大部分問題?!稓W盟芯片法》中對量子的關注可以加強這一點。然而,必須解決弱點,特別是對這個問題缺乏政治關注。此外,歐洲缺乏用于量子投資的風險資本。
人工智能和戰略自主權應該是歐盟高度關注的問題。人工智能是建立技術主權的另一項技術關鍵,但在人工智能方面技術重點很少,歐洲工業生態系統相當薄弱。在政治上,人工智能獲得了歐洲的很多關注,主要與擬議的歐盟人工智能法案有關,該法案旨在制定關于如何在歐洲市場上以合乎道德的方式部署人工智能的規則。然而,就其本身而言,這不會導致歐洲獲得人工智能的戰略自主權,就像 GDPR 并沒有帶來歐盟在個人數據保護方面的戰略自主權一樣。
《歐盟芯片法》表明,政策行動需要與可信的戰略自主倡議緊密結合?!稓W盟芯片法》可以為歐盟在人工智能領域的戰略自主權的單獨倡議做出重要貢獻?!稓W盟芯片法》支持的先進半導體技術也將為人工智能應用和人工智能在工業自動化、健康和制藥、5G/6G 和汽車等歐盟強大領域的巨大潛力提供支持。
還有更多的戰略技術和依賴項考慮(物聯網、網絡安全、數字 ID 等),對于每一項,我們都可以從《歐盟芯片法》的優缺點中學習。中國的做法可能會促使歐盟采取進一步行動,中國通過改善國內產業和研發、政府采購、收購外國供應商、跨越式、復制或模仿等行動,系統地解決了大約35個技術瓶頸。歐盟也知道其戰略依賴,但沒有全面的計劃來解決它們。
歐盟芯片法可能是如何推進歐盟戰略自主權的潮流引領者。即使它在某些方面不完整和薄弱,它也鋪平了在其他領域實現戰略自主的現實方法。從某種意義上說,所有破壞供應鏈穩定的關鍵依賴都是要解決的,在某種意義上是現實的這種戰略自主權將不得不結盟伙伴關系,并與剩余依賴關系合作的戰略方法。
最終,戰略自主權政策也必須是建立在一個相互依存的世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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